2015年5月18日 星期一

酥油--請你來點一盞酥油燈吧!

   


農民躬耕種用的拖拉機
懷抱著一腔熱血,經歷旅途勞頓,大客車、小汽車、拖拉機、馬、自己的雙腳......不斷的因地形和路面的寬廣和顛簸與否而變換交通工具,終於走到了麥麥草原,才知道所謂的"孤兒學校",只是找她上山來的多農喇嘛廢棄已久的碉樓,"學校"殘破不堪,""學生"也得自己一個一個去找,這位看似柔弱的梅朵老師,翻山越嶺,在嚴酷的氣候下,克服一切困難,把藏在各地方失學、失親的孩子找回來。

   
藏區最常看見的就是老人與小孩
藏民胼手胝足的守護著家園和財產,對牲畜的照顧比對人的待遇還要好,下雨的時候,帳篷裡最乾的一塊地是給氂牛睡的;苦寒的冬日裡,一個雪災或是一個山崩就會掩埋整個村莊或是家園,心中唯一的依靠就是信仰,所以一個家庭裡若是有兩個以上的男丁,一定要有一個奉獻己身為喇嘛;生病的時候,喇嘛來作法事祈福比進醫院治療還靈驗;家中爬滿蚊蠅鼠輩,造成疾病傳染也不能殺生;當廟宇興建工程,即使正值農忙,每個家庭一定要派出男丁支援工作,因此受傷甚至死亡,也決不可以有向廟方尋求賠償這種褻瀆神明的想法;"得道高僧"拿著"寶刀"開壇做法,將上門尋求治療的信眾砍傷造成殘疾,也不可以懷疑神,更不可以拿出法條,控告喇嘛重傷害罪......
   
帶著漢人思想、文化和現代化教育的梅朵在這個部份的衝擊實在太大了,在"文明社會"裡,任何有害健康或是污染環境的臭蟲都應該斬草除根,除之而後快,從來沒有站在蟲子的立場來想過,被驅逐或是被拍打疼不疼?更無法理解藏人對信仰的堅定,虔誠到不容懷疑,在漢人的邏輯裡,工作場合受傷應屬"公傷",按理、按法"資方"都應賠償並撫卹,但是在藏區所有人包括當事者家人、親友,都認為這是天意,喇嘛為他唸經超度,靈魂得以升天,是有福的。
風吹著經蹯翻飛,讓藏人託語蒼天
    其實,在那個惡劣的環境裡,生?或死?如果不相信冥冥中自有安排,又怎能躺在草叢中和牛羊們享受著  "天似穹廬盧,攏蓋四野的優閒?誰知道過完冬天,開春時還能不能在見到你?在人不能掌握一切的時候,當然把所有都交給天,所以,梅朵老師的理想雖然崇高偉大,希望孩子們接受教育,養成衛生習慣,邁向新世界,融入大城市......可是,眼前連肚子都吃不飽,孩子當然會逃學回家幫忙農事收割,大雪封路,積雪壓垮破碉樓,飢寒交迫的時候,也是在外地唱戲賺錢的叔叔帶著食物和毛毯回來救援,人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原始的本能就是先填飽肚子,在理想和現實中不斷的拔河,讓梅朵在逃學的孩子和堅持衛生教育上疲於奔命,即使弄到自己身體出現嚴重的警訊,幾乎失去生命,即使打擊如海浪一波一波的襲來,梅朵還是拖著她的這一身殘軀再度上山來。
梅朵老師和孩子們


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真有梅朵老師奇人,也真有她堅守崗位,持續的在麥麥草原為孩子們付出,作者就是梅朵自己,為了保護當事人,在情節、人名、地名上有所增刪而已。




酥油燈

前一陣子看台灣男孩謝旺霖,從四川成都騎單車,跨越好幾個山頭,終於完成到拉薩的轉山,看到他忍受著身體的折磨和意志力的考驗,咬著牙,終於完成他的夢想,最後搭飛機回到故鄉寶島;而這位江覺遲小姐是一直鍾情於麥麥草原的孩子們,兩相比較起來,我覺得如果說謝旺霖的轉山是三個月的線性追尋,那麼這位漢族的梅朵在藏區為孤兒和私生子的奉獻就可稱為年復一年的全面性的救贖了,如果說前者只是過客,那麼後者就是在藏區的帳篷裡點起酥油燈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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